31岁的小谢在生意失败之后成为了一名外卖小哥,每月的收入4500左右,即便这样,他仍然在抖音上抱怨:我不要未来,因为我觉得,我连现在都过不下去,未来有什么用?
26岁的小傅在中国一家在线法律服务公司工作,她时常忧虑自己的钱在下行且动荡的经济环境中能撑多久。“我的收入以一种我没有想到的方式消失了,在现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我的财富正在缩水。”
中国 Z 时代的年轻人对财务的规划即艰难又知之甚少,尤其是与他们父母那一代人相比。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受益于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个人财富快速积累,以时间换价值是当时财务规划的主要特点。直到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取消存款利率浮动上限,高利率时代结束。
此时,中国经济的震荡波动已经出现,甚至在 Covid-19 之前,肉眼可见的增长率已经开始大幅放缓,2016年,GDP 增长率30年来首次破7,趋势出现了周期性下行,新冠疫情不但加速了这一趋势,在对经济活动造成破坏的同时也打击了信心,增长放缓不再是人们所关心的问题,转而担忧经济衰退的风险是否正在加速?
虽然,最新一期的政府报告中将5%设定为2024年的增长目标,但在很多社会群体中难以找到共识。
首先排除五六十岁的退休人群,低需求和定期增长的退休金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能过上比较舒适的生活,但他们的孩子却必须面对艰辛的挑战。
由于最近几年房价暴跌,年轻人财富的被剥夺感越发强烈,几年前上百万贷款买的房子,现在的市值已缩水2/3,而当初他们通过举债的方式购买的房产几乎耗尽了他们不多的存款。特别上有老下有小的年轻人来,每月四千多的房贷太过沉重,抖音播主“大橙子的生活”无奈感叹到:真的有时候压力挺大的,但是依然挺乐观地在坚持着往前走。
这一部分人正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16-30岁),他们曾被称为“祖国的未来”,但未来似乎并没有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很快,失业成为了他们必须面对的另一个问题。我们总是喜欢看抖音上那些大学精英跑去干外卖、开网约车甚至回乡养猪种地的视频,很难确定是因为在同情他人还是在感伤自己。2023 年 6 月是最后一次公布16-24岁失业率为21.3%,之后,国家统计局曾一度拒绝公开相关数据。
一直到他们重新调整了青年失业率的计算方式之后,仍不乐观的数据被归咎于受到毕业季的影响。2024年7月份16-24岁劳动力(不包含在校生)失业率为17.1%,创下了今年以来的新高。而25-29岁失业率为6.5%,高于2023年的均值。
其中,重灾区就是现在最火热的科技和互联网行业,在抖音上十个失业的主播超过一半都是程序员或与网络相关。过多的在职员工与存量的应届毕业生再累加新的求职者,雇主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拥有着绝对优势的取舍权。
“如果你几年前问我,我会给我的女朋友买一件她心仪很久的挎包来庆祝七夕节。”这个月早些时候,北京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刘姓经理在抖音上感叹道:我们以前会去看电影和吃晚饭,觉得会花钱才会赚钱。但现在,不同了,她了解现在的情况,所以那天我只送了一束花。
成都萃坊酒吧(Still Fun)的一位调酒师当天在抖音直播感叹:“生意差不多了,情人节顾客也没几个,这太糟了。”
所以,现在才开始重新对财务进行规划是不是太晚了?毕竟,影响年轻人的不利因素太多了,从疫情的第二年似乎就能感受到。但令人担忧的是,现在是否仍处于整个周期的早期阶段?
首先就是必须缩减开支。年轻人的选择并不多,不是工作到筋疲力尽就是尽快逃离大城市。前者,必须大幅削减可控的生活成本,约会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而后者,或者和父母同住,或者搬到租金最低但没有工作也没有社交生活的偏远乡村。
但对于更多经历过“996”方式生活和工作的年轻人而言,“躺平”却是他们最爱的选择。不足40岁的夫妻俩怀揣100万存款就可以开启贵州乡村的退休养老生活。低物欲和健康自律成为Z时代年轻人信仰的圭臬。
但这似乎和财务规划无关,他更像是“穷人经济学”———一个不恰当但真实的形容词。经济下行导致财富减少,财富减少必须减少开支,而中国人天性的乐观则把它当作抖音流量。
巴克莱银行的分析师在上周的一份报告中表示,持续的通缩和企业盈利能力下降加剧了房地产价格的下跌,并导致了中国近两年的消费者的信心危机。
此外,一些令人担忧的迹象表明工资和价格之间存在恶性循环,工资增长下降、失业率上升与价格指标下降齐头并进。而正视这些问题并解决它们还会有多远呢?